慕青梨瞳孔收缩，在江明澈回复的消息上看了许久。
是的。
领导的家臣……王家，王雪，王庆，还有……王树吗？
慕青梨又打了一行字，想问问这个领导的名字。
但久久的没发过去。
江明澈会知道代表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吧。
那么，是敌还是友呢？
江明澈看着手机屏幕，他觉得慕青梨应该会问他点什么的。
但对方一直没问。
是在考虑什么吗？
嗡嗡声响起，江明澈连忙打开对话框，就见慕青梨转了话题，说起了旁的事。
她……没继续问了？
江明澈何等聪明，立刻就反应过来慕青梨怕是多想了什么。
他配合着少女转了话题。
之后，两人终止聊天。
慕青梨走到阳台上，看向蔚蓝的天际，远处有灰黑色的云慢慢向此处爬来。
空气变得沉闷，湿润。
“要下雨了……”
——
山城。
赵锋凌搬运下来最后一箱货，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叔叔，喝水。”
一群孩子笑哈哈的跑过来，围住他，其中一个大点的孩子手里抱着一个水壶。
赵锋凌笑着接过，喝了一大口：“谢谢你们啊。院长呢？”
“院长妈妈在那。”
孩子们齐声说道。
赵锋凌顺着他们指的方向走过去，那是一个仿古代的亭子。听说这座福利院的原身是古代一个罪臣的宅院，后来后人没落没钱修葺被国家保护性收购，做成了接待游客的小园林。
这亭子是后建的，为了和前面的小园林匹配。
赵锋凌过去坐下，目光落在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身上。
她在织毛衣，戴着老花镜，手法很快。
“您这是……”
陈淑梅乐呵呵道：“这是给孩子织的毛衣，冬天要到了，没毛衣可不行。”
赵锋凌看了一眼已经初具夏日的骄阳，将冬天还远着呢咽了回去。
“真是麻烦你了啊，最近一直在我们这里帮忙。”
“不麻烦，我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赵锋凌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清单，“这是这次的捐赠明细。”
“放着吧。”
陈淑梅没有去看，眼眸柔和地织着毛衣，轻声开口道：“那孩子，现在还好吗？”
“您是问慕小姐啊。”赵锋凌眉眼跟着柔和了几分，笑着说：“她最近可是很努力呢，在拍戏，估计都要拍完啦。”
“真的啊，那孩子从小就喜欢演戏呢，很有天赋。但我当初是不赞同她走这条路的。”
赵锋凌一愣。
陈淑梅没看他，继续说道：“她从小就漂亮，因为漂亮吃过不少苦头。一个有美貌而无背景的女孩子，很危险的。”
“读书能帮助她拥有抵抗美貌带来的灾难，也能保护她。所以啊，我一直要她走出去。”
“没想到这孩子，终究还是走上那条路了。但我更没想到的是，她即便走上这条路也没耽误学业。”
陈淑梅说着眉眼舒展，唇边带着一抹骄傲的笑容。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赵锋凌开口：“她现在很强了，院长。不会被欺负的，您放心吧。”
“嗯，我放心。”
陈淑梅转头看向赵锋凌，眉眼染着信任：“你也会帮她的，不是吗？”
赵锋凌一怔。
“你来这里应该还有旁的事吧，去办事吧，不用担心我这里。”
陈淑梅的话叫赵锋凌一阵恍惚，他倒没想到这位看似羸弱的老人如此睿智。
“我会在离开前再来一趟。”
陈淑梅笑着没说话。
赵锋凌转身离开，他这次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慕青梨的话给赵锋凌心头埋下了火种。
与其一直做集团的高管，不如自己单干，成就豪门之姓。
而海市目前的格局，他们是插不下手的。
慕青梨搞慕家的时候，其他豪门之所以没反应是因为不关乎他们的利益，不仅如此还能借此多吞一点慕氏丢掉的市场。
他们巴不得。
而如果他们想要单干，别说慕氏不会放过他，就是其他三大豪门也不会允许他成长起来。
那么，只能迂回，从别的城市入手。
赵锋凌最开始考虑的是海市隔壁的苏城，经济贸易发达，很适合。但被慕青梨否决了，她定了山城。
她的老家。
不过她也没有强硬要求，只叫赵锋凌来这里考察考察，亲眼见过之后再决定。
赵锋凌来了，但是……
站在山城最高之处，往下眺望，赵锋凌忍不住感叹：“慕小姐，这里太穷了啊、”
“就是穷才有机会。”
清淡好听的嗓音从免提话筒中传来，即便人没出现，慕青梨也仿佛和赵锋凌一起站在山城某处山峰上眺望。
“你一路走来应该发现了吧。”
赵锋凌嗯了一声，“发现了，这里路况有问题，之所以经济发达不起来不是因为当地没东西，而是——”
运不出去。
或者说，运出去的成本太大了，别说普通当地人，就是政府都承担不了这巨额的修路费。
“这边风景宜人，比我去过几个网红城市都要干净漂亮的多。除此以外，这里的水甘甜，粮食都比海市的好吃。”
赵锋凌好歹也是精英层次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何况海市乃华国最大都市之一，这里的东西可以说的上荟聚全国乃至世界最好。
能被他夸，就说明山城的东西真的不差。
“我想不通，为什么山城没发展起来？”
慕青梨淡声道：“理由你不是说了吗，路况不好。山城四面环山，与外界链接的通道是一处天险。”
“既然如此，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当地政府都没办法……”赵锋凌蹙眉，觉得这趟考察怕不是白来了。
“他们没办法是因为没钱，而不巧的是——”
少女扬起嘴角：“我刚好钱多的没地方花。”
“不是吧？”赵锋凌听出慕青梨话中意思，大惊：“你打算把全部的钱投入进去，专门只为了打通与外界的通道？”
山城的路不是那么好修的，所需要的前也是一个堪称庞大的数字。
当地政府都没办法，其他投资商也因为前期投入太大而不愿入驻。
久而久之，政府这边自给自足都算勉强，更别说为民谋福。
“就算能修路，但你钱都花光了，之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