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庆典(1 / 1)

上下检查过整栋房屋,确定没有更多的入侵者。封住被破坏的窗户,余舟她们将注意力转到了阁楼的不速之客上。

这是一团和龙宓在楼下遇到的极其相似的血肉。从龙宓那里知道了应对措施,她们很容易地让它被迫“安静”了下来。

余舟仔细瞧了瞧,从那缓慢起伏的血肉中隐约看出了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顿时有些不舒服地移开了目光。

她们尝试用某些方式和它进行沟通,最终确定这团血肉不存在个人的意志,只是在按照某些指令来行动。

销毁了这个入侵者,艾米拉出声说:“这是什么?那些邪神教徒弄出来的新怪物?”

龙宓沉吟着说:“怪物总不会凭空出现……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给警察局打去了电话,听说了那边发生的事情。挂断电话,把消息转述出来后,三人基本确定这种怪物就是那些邪神教徒转化而成的,一时相对无言。

余舟沉吟片刻,忽然说:“我有一个计划。”

听她说完了计划,龙宓皱起眉说:“太危险了,换我来吧。”

余舟坚持道:“这只是个可能用不上的候选计划,事情未必会像我预计的那样发展。而且,一旦真的变成这种情况,警察那边的部分需要交给你完成,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

龙宓想了想,没有坚持,点头说:“警察那边交给我。”

艾米拉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余舟看向她,说:“艾米拉,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开着灯吗?这很重要。”

艾米拉眨眨眼,困惑地答应下来:“就这个?呃,好啊,没问题。”

需要避开监控交流的信息和做的事情都基本完成了。夜晚的这段“黑暗时期”,对他们双方都各有利弊。当她们隐匿行踪交流信息的时候,也失去了那些邪神教徒们的踪迹。邪神教徒们在这段时间的活动明显更加大胆而猖獗。

余舟接下来想试一试,在血红色的“艾米拉”不再出现,监控信号不再断开的情况下,那些邪神教徒会不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反应。

被余舟惦记着的邪神教徒们,正在进行一场秘密集会。

他们披着黑袍,在黑夜中,因为出现在脑中的“神谕”而聚集到一起。

聂扬披着同样的黑袍,毫不起眼地混入其中。

他在“失乐园”中扮演一名红发蓝眼的名叫马克的青年。收到余舟夜晚留下的信息后,他原本打算通过格林医生的路线接近这些邪神教徒。结果在白天正准备有所行动时,又收到了余舟更新的最新邪神教徒名单。对着这份名单,他迅速调整了计划,凭借着自己那对同为政府职员的“父母”的家庭背景,自然地接近了那名身为邪神教徒的政府职员,扮演成一名对神秘学和世界本质有着足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的神学爱好者,和那名邪神教徒相谈甚欢。

在使用了一些话术后,对方忍不住主动开口对他传教,邀请他加入即将降临的“乐园”。

聂扬对此表现得很有兴趣的样子,思考片刻就跃跃欲试地答应了下来。

当这名政府职员收到“神谕”时,特意给聂扬打电话叫上了他(还送了他一身能够挡住脸的黑袍),将他引荐给了其他邪神教徒。

对于这名被带来的新成员,其他邪神教徒表现得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简单打过招呼就算结束。彼此间甚至没有通报过姓名或者称呼,也没人问过一句他的来历。

聂扬数了数,算上他自己,在场的一共有九名黑袍人。

他打过招呼后就很少说话,沉默地回忆着刚才和其他人的交谈,从中分辨着熟悉的声音。

白天他闲晃过几个地方又打过一些电话,记下了那些余舟标明身份的邪神教徒的声音。

除了带他来的政府职员,他听出了格林医生、帽匠和餐厅侍应生的声音,这些已知的邪神教徒看来都在这里了。

他黑袍下的目光在其他四个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暗中格外留意着他们的动向。

这四个是还隐藏在城市中没有被发现的邪神教徒。从身形和声音来判断,聂扬认为他们大概率是男性,其中两名邪神教徒的体型格外壮硕一些。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记忆点。

这里是教堂后方的墓园,一个听起来就感觉很适合邪神教徒集会的地点。

作为“真实演出布景”的一部分,聂扬不确定周围那些墓碑底下有没有真的埋着棺材。

这时,其他黑袍人身体齐齐震动了一下,发出了喜悦的叹息。聂扬打起精神来,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事态的变化。

披着黑袍的政府职员上前一步,低沉着声音开口了:“诸位已经感觉到了吧?我们得到了神谕。”

黑袍人们动作一致地转向他。

政府职员宣布道:“今晚,延迟的第二次庆典已经成功举行,名为‘懒惰’的罪行被洗刷,天上的乐园距离我们又接近了一步。今晚,第三次庆典即将举行。在这里,我们迎来了一位新的兄弟,也将送走一位旧日的兄弟。”

随着他的话语,其中一名黑袍人走出来,沉默地跪倒在空地上。聂扬回忆了一下,认出那应该是帽匠。

黑暗中,有隐约爬行的声音响起。一大团奇怪而恶心的血肉从黑暗中蠕动着出现,从那起伏的血肉中,“吐”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匕首,落在跪倒的黑袍人面前。

在场的黑袍人们对那诡异的血肉外观视若无睹,只是在跪倒的黑袍人周围遥遥围拢成了一个圆圈。跟着行动的聂扬注意到那团血肉也占据了其中一个方位,仿佛它是他们的一份子。

跪倒的黑袍人拿起那把银白色的匕首。这把匕首的形状很特殊,手柄上有着荆棘般尖锐的两道弧形尖刺,一道向前,一道向后,看起来就很难使用的样子,感觉握着它一不小心可能会扎伤使用者。

他在月光下举起那把匕首,带着狂热的声音吟诵道:“名为‘色.欲’的罪人即将被审判。”

其他人应和道:“名为‘色.欲’的罪人即将被审判。”

他又诵道:“乐园终将降临。”

其他人齐齐应和道:“乐园终将降临。”

黑袍人掉转匕首,将刀刃朝向自己,吟诵道:“我们将于乐园相聚!”

其他人齐声道:“我们将于乐园相聚!”

匕首用力地刺下,在月光下溅起一蓬血花。

黑袍人向后倒去,兜帽跌落,露出帽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庞。那把妖异的匕首深深地扎在他的胸口上,露出的尖刺泛着幽幽的冷光。

忽然,帽匠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从笑容变成了一种莫大的痛苦。他猛然睁开眼,仿佛一尾濒死的鱼般在地上扑腾起来,嘴里发出支离破碎的求助声:“救……救命。好痛。不要……”

他脸上的皮肤裂开无数道口子,如同花朵般层层绽放,从血肉上剥离下来,向匕首涌去。

围成一圈的黑袍人对这名“兄弟”离去前的哀嚎声充耳不闻,齐齐诵道:“庆典已经开始!”

“乐园终将降临。”

“庆典已经开始!”

“乐园终将降临。”

直至帽匠安静了下来,保持着扭曲的姿态,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人形。他们齐齐住口,忽然动作一致地转向了聂扬。

即使隔着黑袍,聂扬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泛起一股毛骨悚然的预兆,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

政府职员的声音响起:“第三次庆典已经成功举行。”

其他人宣布道:“新世界的预告即将来临。”

随着这声音,一股无形的波动降临。聂扬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扭曲,无数呓语声在他耳边响起。

罪人将得到审判,至高的乐园即将降临。

过去的经历与常识艰难地与这突然充斥在他脑海中的意念抗衡着。他脸上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露出狂热的微笑。

和美而安逸的金色乐园歌唱着欢乐的旋律,向他敞开大门。聂扬努力挣扎着,却拗不过自己的双腿如同有意识般地迈动,向那乐园走去。

当他即将进入乐园,面前的乐园美景忽然被撕裂消失,一片莹白色的光芒霸道无比地绽放在他面前。

聂扬一脚踩空,跌进了一片杂物堆——哦,是他在飞船上的房间里。

幻象消散,聂扬一头冷汗地睁开眼,心脏还因为那种在深渊边坠落的失重感砰砰地剧烈跳动着。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四周,意识到那些邪神教徒的注意力不知何时已经从他身上移开了。

他们齐齐颂唱道:“乐园终将降临!”

聂扬的灵感被触动了,让他隐约听到了某个冥冥中的声音。但那些呓语和感染般的情绪不再出现,被什么坚实地阻隔掉了。

他头脑清醒地审视了片刻,决定暂时配合一下那个讯息。

他张开嘴,和那些黑袍人齐声道:“乐园终将降临!”

这颂唱声又重复了几遍后,终于停歇。聂扬感知到了一个类似“结束”的意念。

其他黑袍人陆陆续续地散去了。将帽匠形容可怖的尸体留在这片空地上。只有几个黑袍人还留在原地。

这时,聂扬上前几步,好奇般地伸手去拿尸体胸口的那把匕首。

他的胳膊被一把拉住了,政府职员问道:“你在做什么?”

听语气,只是普通的询问,没有什么质疑的意思。

聂扬大大方方地说:“它的形状很特殊,我想拿起来瞻仰一下。”

政府职员严肃地叮嘱道:“不要乱碰。这是一把只有献祭时才会使用的神圣匕首。如果你什么时候有幸能够执行庆典,才能拿到它。”

那团诡异的血肉缓缓地蠕动过来,将匕首又“吞”了进去。

聂扬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应和道:“那我真希望能早点拥有这个机会。”

他拉开政府职员抓住他胳膊的手,说:“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

政府职员松开手,说:“乐园终将降临。”

聂扬回应道:“乐园终将降临。”

他离开了这片墓园,走出其他人的视线没多远,脚步一转,遥遥跟上了一名黑袍人。

这是那四名不知道身份的邪神教徒之一,身材普普通通的一个。

这名邪神教徒显然没有什么反追踪的意识,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将身上的黑袍一脱,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得益于此,聂扬很顺利地就看清了他的长相,并摸到了他的住处。借助门外的工具确定了他的身份。

这是一名城市中的清洁工。

聂扬自觉今晚的收获已经足够多,决定给余舟留下信息后,回去睡觉。

他在路上没有忘记防止被人跟踪。

漫长的一夜过去。

当前能量:150

睡眠不足的早上,余舟先后看到了来自纪苻和聂扬的信息。

纪苻那边检索了所有的监控信息,没有发现过类似匕首的影像。

余舟本来就对此没抱有太多的期待,倒是聂扬这边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她万万没想到一天没见,聂扬竟然就混到邪神教徒里面去了。

这其实是一个风险很高的举动,因为邪神教徒那边显然掌握着某些拥有类似精神污染效果的诡异。

虽然聂扬在留言中提到那个污染应该是因为希望号的缘故失效了,余舟还是决定白天去亲眼看看他确认一下。

除了确认对方的精神状态,她还想详细问问聂扬在信息中提到的那把形状特殊的匕首。

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就是血红色的“艾米拉”所提到的那把祭祀匕首。

只不过这一次死在它刀下的“色.欲”的祭品换了一个人。

余舟猜测,也许是两次针对艾米拉的袭击行动失败后,邪神教徒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更容易的目标。

艾米拉嘲讽的话一语成谶,“色.欲”的祭品变成了那名没能达成交易的嫖客。

悬在艾米拉头顶的铡刀移开了,只是还不能放松戒备。

如今大半邪神教徒的身份在余舟眼中都变得透明。但明面上,希弗拉所查出的邪神教徒中,有四个人都已经在昨晚变成了血肉怪物,只有一个格林医生暂时幸免于难。

她需要重新寻找一些“合乎逻辑”的理由,才能针对这些邪神教徒展开行动。

雷昂也一大早打来了电话,他们双方交换了昨晚的信息。听雷昂说,银行家安东尼先生看到杰克的死状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天刚亮就跑去了警察局。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总之,警察局出于某种未知的考量,配合了他的要求。龙宓被警察局那边的一个电话叫走了,所有警察都被强制要求在岗,统一分配日间和夜间的巡逻工作——作为临时工协警,希弗拉倒是可以躲个懒。和警察局那边开出的双倍补助金相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早间新闻里,循环播放着警察局新发布的宵禁令。晚间十点以后在外滞留的人员,将一律作为可疑人员逮捕并予以临时羁押。

街道上,巡逻的警车也用喇叭循环播放着这一则通告。

城市内逐渐弥漫起了不安的气息。

在家里吃过早餐,修好窗户和被切断的电线,余舟和艾米拉如同之前一样在城中开始了“义务巡逻”。

她们骑着自行车经过路边的清洁工。

在推着车路过餐厅时不经意地向里面端着盘子的侍应生投去视线。

和中午外出用餐的政府职员擦肩而过。

遥遥看到一个打着哈欠的红发青年。

除了聂扬扮演的红发青年,其他三个邪神教徒头上的愿望都变成了【想要重归乐园】。

在前往墓园祭拜新近匆匆下葬的警察杰克时,余舟有了一个新发现。

墓园旁边的小屋里,高大而沉默的守墓人头上的愿望同样是【想要重归乐园】。

又一名邪神教徒的身份被确定了。

离开墓园后,余舟走进了教堂。

空无一人的教堂里,那幅壁画在余舟眼中发生了新的变化。画中只剩下了四头黑山羊。除了羊头骨,一头黑山羊被剥下了皮,红彤彤地站立着,一头黑山羊变成了一团血肉,没有了骨头。

牧羊人披上了那张血淋淋的羊皮,微笑着注视着她。

余舟闭了闭眼,摆脱了幻觉带来的晕眩,离开了这里。

雷昂他们的筛查行动仍在继续,但大半个白天过去,仍然一无所获。余舟从这个行动中确定了,在神父和修女暴露后,邪神教徒幕后的操控者及时改变了这些邪神教徒的反应行动。

这又一次印证了余舟的某些猜测。

下午,她们经过诊所时,被匆匆跑出来的格林医生叫住了。

格林的脸色因为跑得太急微微泛起潮红,碧绿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鲜艳欲滴的绝品翡翠。他喘着气说:“希弗拉小姐,我可以和你单独说些话吗?”

余舟点点头,和艾米拉说了一声:“艾米拉,稍微等我一会儿。不要走开。”

他们走到了街角,余舟停下脚步,说:“就在这里吧。”

这里既和街上的其他人保持着一段不会被听到谈话的距离,又能保证艾米拉在她的视线之中。

格林没有什么意见,跟着停下了脚步。

他转向余舟,认真地说:“希弗拉小姐,很感谢你没有向那些搜捕的人出卖我教徒的身份。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懒惰’和‘色.欲’的庆典已经完成了。神收走了祂所选择的祭品,你的朋友安全了。虽然我认为这是一件悲伤的事,她失去了洗刷自身罪恶的机会。但是也许,这个消息能够稍微减少你的忧虑。”

希弗拉垂下眼笑了笑,说:“如果昨晚没有人死去,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才真正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格林医生。”

格林专注地看着希弗拉,热切地说:“希弗拉小姐,教徒和你们现在并非是敌对的立场。距离最终的庆典还有三次庆典的机会,乐园即将降临,请你加入我们这一边吧。”

希弗拉忧伤地叹了口气,抬起眼看着格林,有些尖锐地说:“我的答案仍旧是拒绝。而且我希望能够阻止你们的行为。格林医生,如果我破坏了你们的庆典,抓捕了你们的教徒,阻止了你们的‘乐园’降临,那时,你会对我抱有怎样的看法呢?”

格林后退了一步,喘不上来气一般地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全然不顾这样的行为让平整的服饰褶皱成了一团。他弯下腰,深深呼吸后,直起身,语调平静地说:“希弗拉小姐,我会一直心怀希望地等到最后一次庆典之前。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对你出手。但我不确定其他教徒的反应,也不会阻止他们的行为。我会始终为您祷告,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同路者。”

“为什么不是你到我这边来呢?格林。”希弗拉忽然说,“你同样拥有选择。你可以为了我留在这里,不要前往‘乐园’吗?”

格林脸上的肌肉一瞬间抖动了一下,是一个下意识即将暴怒的表情。但当他接触到希弗拉的目光时又生生克制住了这种情绪,嘴唇抖动着,最终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不会。是的,我不该拿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来强求别人。希弗拉小姐,我尊重你所选择的立场。这种冒昧的话我不会再说了。但是……如果,如果你改变了想法,我随时愿意为您引路。”

他单手按胸,向希弗拉行了一个近乎于告别的礼节,迷人的绿眼睛忧伤地看了希弗拉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

余舟和艾米拉早早完成了巡逻,回到希弗拉的家。

龙宓忙碌于警察的工作,短时间内是无法和她们一起行动了。

余舟招呼艾米拉说:“艾米拉,我先去睡了,天黑后叫我起床吧。”

艾米拉关上门的动作一顿,惊讶地说:“这么早就睡吗?你晚上要做什么?”

直播的镜头下,希弗拉宣布道:“我觉得那些邪神教徒还会继续杀人。今天晚上我要去监视跟踪格林,如果他出门,我就跟上去,在他做坏事前阻止他。万一正好遇到那些邪神教徒的暗中集会,我就直接打电话报警,给他们来个一窝烩。”

艾米拉看着余舟,抿了抿唇,配合地说:“那你快去休息吧。我会叫你的。”

于是希弗拉果真按照这个计划实施起来。一觉睡到天黑,被艾米拉叫醒后,她拿着艾米拉提前做好的三明治,跨上自己漏洞的书包,急匆匆地出了门。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踪着下班的格林医生直到他进入家门。期间格林若有所觉地回过几次头,希弗拉都及时地躲了起来,没有被发现。直至格林家中的灯光亮起,希弗拉才松了口气,靠在隐蔽处的一棵树下,紧了紧身上特意多加的衣服,摸出三明治吃了起来。一双眼睛还始终盯着格林家的窗户,看到片刻后他出现在了二楼的窗边,似乎正在书桌前读书。

基于格林医生优越的外貌,其实这也很难说是一件苦差事。就是余舟感觉自己像个偷窥狂。

她这样想着,又堂堂正正地欣赏了一会儿格林医生的美色。

实际上,她在通过监控查看着全城的情况,忙碌得很,完全不会感到无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低垂,宵禁令的时间到了。

路上没有了行人,只有一辆辆巡逻车偶尔经过。

希弗拉隐藏在路灯照射不到的暗处,路过的巡逻车看不到她,径直开走了。

通过监控,余舟看到龙宓结束了今天的巡逻工作,回到了希弗拉的家。艾米拉已经睡下了,如同她之前答应的那样,开着房间里的灯,睡颜恬静又柔和。

格林医生家的灯光也熄灭了,他上床睡觉了。

希弗拉抱臂靠坐在树下,一手托腮,看起来似乎在发呆。

余舟耐心地等待着,今晚的监控信号始终没有消失,她在等待“失乐园”策划方的反应。

午夜十二点,镜头闪了闪,所有画面变成了一片雪花点。

监控信号被“失乐园”策划方人为切断了。

余舟慢悠悠地扶着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目光扫了一眼四周,露出了一丝微笑。

既然他们主动选择制造了这段“黑暗时间”,那她也去做一点不方便在直播镜头下做的事情吧。

因为宵禁令而门可罗雀的酒吧里,门扉响了一声,迎来了一位难得的客人。

酒保在吧台后没精打采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神情一怔,脱口说道:“是你……”

余舟站在吧台前,推过去几张钞票,笑眯眯地说:“酒保先生,我想点一杯和上次一样的酒。”

酒保收起钞票,拿起一旁的电话,在按下通话前抬起头,半带告诫地说:“你来得正巧,这酒可以点。但是会辣喉咙,不能随便喝。你确定吗?”

“当然,有劳了。”余舟说。

通报后,她得到了答复,走上楼梯,在同样的房间里,再次见到了芭芭拉。

这次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小姑娘,你最好有些重要的事。”芭芭拉说,“宵禁令影响了我手底下的生意,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文雅,但莫名让人感觉杀气腾腾。

余舟说:“宵禁令是为了提防那些邪神教徒的活动而颁布的。只要抓住了城里的邪神教徒,这道法令应该就会被取消。毕竟警察们也不想整天晚上跑在外面巡逻。”

“哦,说得有道理。但这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芭芭拉问。

余舟说出了她的目的:“我需要几台通话不被别人监听,没有信息登记的手机。这座城市里,除了您,我还能找谁呢?”

“没错,这种东西确实只有我这里有。但是价格很贵。”芭芭拉的目光在余舟身上扫了扫,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说,“在我看来,你应该出不起这个价钱。”

“我想用情报和合作来交换。”余舟说,“我和一个邪神教徒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能够拿到一些内幕消息。但是为了追捕这些邪神教徒,我需要拥有一条能够完全避开监听的通信方式,才能确保将那些隐藏的邪神教徒一网打尽。”

在话语中,她故意将线索指向了格林,以便隐藏下聂扬内应的身份。

芭芭拉停下摩挲戒指的动作,不为所动地说:“很动听,但空手套白狼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这都是我玩儿剩下的手段。小姑娘,来点儿实际的。你的计划是什么?”

余舟摊开手说:“这难倒我了。我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呃,如果换个好听的说法,也许是随机应变?”

芭芭拉惊奇地问道:“那你怎么敢就这样来到我面前,开口向我要东西?”

余舟毫不怀疑这个笑吟吟提出的问题一旦答得不好,被芭芭拉视作戏耍,自己将很难全身而退地离开这间酒吧。

她正色说:“女士,因为我们的利益一致。那些邪神教徒是我们共同的麻烦。先是潜伏在您的麾下制造冲突,又在城内犯下骇人听闻的血案导致了宵禁令。我毫不怀疑,如果放任他们继续下去,将来会有更大的问题在等着我们。眼光长远的人善于防患于未然。看不见收益的投入如果能避免更大的损失,等于是在制造无形的利润。我相信以您灵通的消息,必然已经意识到了那些邪神教徒的威胁性。我会积极地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地获得一些帮助,让这个过程完成得更顺利平稳一些。”

芭芭拉沉默了片刻,忽然说:“口才不错。你以后如果需要一份工作,可以来我这里应聘。我对于有用的人,薪水开得一向很大方。”

余舟礼貌地说:“感谢您的赏识,我记住了。”

芭芭拉哼笑了一声,虚空点了点她,说:“上次被我的人围堵,跑来谈和的时候,一口一个你你你。这次来要东西倒是变得客气了,都用上敬语了。让你空手而归的话,倒显得我白听了这一耳朵的好话。”她问道,“你需要几台手机?”

这个问题余舟早就想好了。她说:“四台。”

芭芭拉讶道:“你还真是不客气。”她想了想,要求道,“可以。但你通过这些手机拿到的情报,我要全部共享。”

这话几乎就等于是明着说她会监听这几台手机的信号了。

这事余舟早有心理准备。不想被“失乐园”的策划方监听,就会被手机的提供方监听,至少目前看来她们立场一致。非常重要的情报也不会在手机里谈。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这是自然。”

片刻后,余舟完好无损地走出了酒吧,避开路上的巡逻警车,哼着歌儿,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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