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人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怎么样。”
“多请几个人盯着，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左宁叮嘱着边软软，挂断电话后又给她转了十万块。
抵达工作室时，已是十点多，员工们都各司其职，她目光迅速扫了一圈，最终停在角落的工位上。
“陶晴美，来办公室一下。”
突然被点名，陶晴美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踌躇了半分钟才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左宁坐在办公桌后神色淡然，看不出太多情绪，陶晴美疾步走来，却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明显的心虚。
“宁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光划过她因紧张而不自然攥起的手，左宁眼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意，红唇微微上扬。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你帮忙打扫一下展架。”
“我？”陶晴美藏不住的惊讶，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上次被左宁在办公室撞见时那尴尬的场面。
“可你上次不是说……”
不等她把话说完，左宁已经挑起了眉，“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生怕她反悔，陶晴美赶忙应下。
她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呢。
左宁嗯了一声，低头开始处理起手里的事来，陶晴美则拿着专业工具小心翼翼的打扫起来。
她的动做十分谨慎，望向那些展品时的眼神藏不住的羡慕，左宁余光多次扫过她手上的小动作，唇角不经意微微勾起。
鱼儿上钩了。
下午，霍祁安推荐的律师主动联系了她，两人约在一家僻静私密的会馆见面。
对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西装革履，戴着副银框眼镜，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温文尔雅的模样丝毫没有攻击性。
左宁眯了眯眼，霍祁安莫不是随便找了个人来糊弄她？
“左小姐。”似乎看穿她眼底怀疑，男人笑了笑，主动将证件和工作牌摆到了桌上。
“我叫季晏，是霍总的私人律师，同时也是霍氏集团的法律顾问，霍总让我联系您的。”
确实是霍氏集团的工牌，左宁打量着季晏，男人长相清俊，银框眼镜下的一双黑眸清澈而深邃，他就静静的坐在那，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正义感。
“抱歉，是我走神了。”
左宁连忙为自己的猜疑道歉，同时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这是我目前调查到的线索，劳烦季律师看下是否有效。”
季晏笑得温润，他接过资料细细翻看了一遍，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所以，左小姐是想让陈志朋再次上诉，重查五年前的那场车祸？”
左宁点头，“那场车祸绝对不是意外，陈志朋是知情人，可是他不愿意配合我，我正在努力让他说出当年真相。”
她看了眼季晏，欲言又止：“这件事，牵扯到霍家。”
白香兰不是善茬，想要为陈志朋翻案，是件危险的事，她得把情况提前告知。
如果季晏怕了，她也方便再次寻找其他的律师。
“好的左小姐。”季晏将资料妥帖放进了公文包里，“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
“为什么你会如此笃定车祸的幕后黑手是霍家的人？”
霍家只有四个人，除了霍祁安之外，一个是霍辰的亲生母亲，一个是霍辰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似乎怎么也不可能把她们和车祸联系上。
左宁也明白这点，她抿唇沉默片刻，将五年前在墓地时和霍娇娇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或许，案场车祸原本是冲着我来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霍辰会不顾劝阻的亲自来接她，还在车祸的瞬间毫不犹豫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了她。
该死的人不是霍辰，而是她左宁。
“明白了。”季晏怜悯的扫了她一眼，“节哀。”
“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也想劝左小姐两句。”
“斯人已逝，左小姐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不妨停下来多看看身边的人，或许你会发现很多不一样的事实。”
左宁愕然，她敛眸掩去眼底的酸楚，再次眯着眼将季晏上下打量了一遍。
“季律师，你认识我？”
她很肯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可这番话怎么听都不像是第一次见面会说出来的。
而且季晏似乎很了解她。
左宁努力头脑风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包厢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
“霍总。”季晏站起身来，语气恭敬。
听见声音的左宁回神看了一眼，霍祁安竟站在她身旁，不知来了多久。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左宁下意识避开，霍祁安也神色自若的冲季晏点了点头。
“聊完了？”
季晏笑笑，“差不多了解情况了。”
他目光在霍祁安身上打转，又落到了左宁身上：“左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你有新的证据进展，我们可以电话联络。”
不等回答，季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包厢内。
霍祁安在他原先的位置坐了下来，招手唤来了服务生点菜。
“霍总……”左宁试图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慢条斯理将西装外套脱下，霍祁安挽起袖口抬眸扫了过来：“明天生日宴，你似乎还没选好礼服。”
“先吃饭，待会儿我陪你去。”
他早已把后面的时间安排好，根本不给左宁拒绝的机会，左宁几次张嘴，却又默默咽下。
帮霍祁安应付身边的女人，是他们之间的合作，她理应配合。
只是……
霍祁安为什么总能准确无误的在任何地点堵到自己？
给左云绣发了条微信告知自己不回去吃完饭，色香味俱全的菜很快摆满桌子，面对美食诱惑，她十分不争气的选择了妥协。
霍祁安吃相很优雅，甚至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他面前碗碟空空，胃口似乎不怎么好，却在左宁被辣得嘴唇有些发麻时，精准的递了杯水过来。
“谢谢。”她道了谢，捧着水杯大口大口咕噜着。
尽管时间让她成熟稳重不少，可某些从小到大的习惯确实改不了的。
眼底笑意转瞬即逝，霍祁安又将一盘剥好的虾肉推到了她面前，“忘了念念不在，你吃吧。”